峰言峰語

這次回台，老婆跟我提到某親戚的小孩，少了去年的靈性，我回答她，那失去的不叫靈性，而叫『意氣風發』。

原因是這小孩原來都是第一名，但這學期到了新班級後，不再是第一名，再加上同學間慢慢攀比，也讓她發現原來自己的家庭並不富裕，因而有些自卑。心態一變，面相也跟著變，雖然仍是相同的面容，但已無去年風采，也就是老婆所說的『靈性』。

這讓我想到先前我唸中二中時，也有些朋友是意氣風發（有點類似最近電影《我的少女時代》男主角王大陸），那感覺就像是林強所唱的《春風少年兄》，而在出社會幾年後，人還是那個人，但隨著他們的不如意愈來愈多，那種風采也逐漸消失了。

包括我自己在內也是，高中時常和死黨上舞廳把妹，雖然常被女生拒絕，但大數法則下，還是把到了幾位美女。高中畢業後，在台中的立人補習班唸高四時也相當出風頭（講不要臉些，真有好幾位女生私下來跟我表白），最後考運甚佳還能再撈到政大。而大學的成績雖不好，但全國性的創意大獎也拿了幾座，所以學生時代也是過得相當愜意。

然而這一切，從當兵開始起了變化。1996年我抽到海軍艦艇，高壓的學長制與封閉的船艙生活，讓我首次感到原來人生能這麼苦，當時我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，放假時我回政大找感情交好的孫×蕙老師，我永遠記得她回頭驚恐地看著我說：「杜×峰，你怎麼會變成這樣？」足見當時我的慘狀，也逐見風采消褪的迅速。

當完兵後，雖然沒有這麼慘，但到證券公司上班，上研究所的苦悶，711先到門市搬貨、到東莞被美國股東騙錢、福州賣奶茶……隨著愈來愈多生活的現實與挫折後，我已不復學生時代的意氣風發，更多感受到的是人生的艱辛。

所以我的觀察是，任何年輕人身上的意氣風發都不會長久，因為只要隨著他接觸愈來愈多的真實世界，挫折也必然愈來愈多，而昔日的風采也將慢慢消失。